我是在一个炎炎的夏日午后,拖着行李来到这家仍在建设中的企业报到的。和保安说明来意后,保安让我等一下,之后只见公司老板出现了,硬要帮我提着行李到宿舍。一个字,感动。同时下字决心,一定好好干。
国企规定,大专生月薪180,本科生月薪240,硕士生月薪270,大学生都要下车间锻炼。虽然比毕业时的期望的工资相差很远,但心中满是公司老总描绘的美好画卷,“你们这批人将成为创业员老,等公司走上正轨时将有施展才华的广阔舞台”。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,“锻炼”开始了。
因工厂仍在建设中,先是分到五班,与一行壮小伙一起,扛管子,为车间暖气、水、冷气、电器等布置管道。管子是直径7-15厘米的钢管,一根3米5米不等,要从库房扛起来走过约400米土路再跨过300米管线区,走到一个长约700米宽约300米的大车间里。这样的劳动让一顿得至少吃1斤左右的长馒头(当时馒头是一条面龙,用刀来切的)才能扛得住。干活还行,最关键的去了一周才发现,来自外乡的我根本无法听懂领导和同事的方言。如吃饭,当时一律用“哈”,吃早饭叫作“哈介夫”;干什么一律叫作“NO末”;玩叫作“站木根儿”;拖拉机叫作“都拐子”···当然这是我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慢慢搞清楚的。开始我的应对之策是,不管谁对我说什么,我都笑而不答的看着他。直到有一天,一在外地上过大专的工友和我说了半天后,见我没一点反应,于是直接用山东普通问,“你是不是没听懂呀”,我当时泪奔。
后来就和此人以及其他几个经常去外面喝啤酒吃烤串,也算得到了学习语言的机会。
我们宿舍一共6个人,全都是当年毕业的大学生。有包钢的,有莱工的,有烟大的。当然,只有我一个是外省的,其他几个都是当地或附近的,所以也只有我一个听不懂当地的方言。
随着厂房建设接近尾声,我的工作范围也从扛管子扩展到了电焊、刷油漆、扫车间和挖下水沟。电焊是个技术活,我因为经常不但没把两根管子焊接到一起,而且还在一根管子上烧出个大窟窿而经常受到班长的斥责。
那时天总是很蓝,只是根本无暇顾及。整天汗流浃背的,衣服上经常都是白花花的盐渍。由于当地缺水,又为防止海水倒灌而禁止私自打井,于是洗衣服成为每天晚上下了夜班后的经常要做的项目。有一次趁着值夜班时厂里的漆黑一片,到空地上有水龙头的地方去洗衣服。由于太黑又没灯,只能摸黑进行。于是,漆黑一片中,只听到水声连连。“谁”,一个女声窃声声的问。(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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